第八十七章各自忙碌

小说:悍妇重生之宰相狠嚣张  作者:南柯一椽  字数:5243  更新时间:2019-03-17 20:29:41

秦珍容和季怀贞一直坐到午饭时间,然后秦珍容就留下熟门熟路地和季怀贞吃饭,不用诸多顾忌,但她还是会用余光打量季怀贞的眼色,随时调整自己的状态,避免惹季怀贞不快。

饭吃了一半,哒哒哒的步伐声由远而近的传来,后面跟着一连串小声又压抑地惊呼:“皇上,您小心啊!”

小皇帝?

季怀贞慢吞吞地喝汤,仿佛一点都没有发现。

秦珍容可不敢继续坐着,连忙起身,等小皇帝明黄的袍子出现在视野里,她规规矩矩跪下请安:“微臣参见陛下。”

小皇帝跑到她面前,很好奇地打量她又望望依然低头的季怀贞,脸一扬:“平身。”

“谢陛下。”秦珍容起身后就站到了一边。

这时,季怀贞才慢慢放下汤碗,朝着一名內侍问道:“皇上吃过了吗?”

內侍立刻回复:“还没有。”

季怀贞看向皇帝,一丝笑都没有:“陛下,哀家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就要去做呢?”

小皇帝小小撅起嘴巴,不满地说:“母后说不喜欢和人一起吃东西,为什么和她一起吃?”一手就指着秦珍容,一脸敌意。

秦珍容看到他气鼓鼓的嘴巴,听着这一番像争宠的话,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看满屋子侍奉的人一脸见了鬼的惊骇,赶紧拉下脸,悄悄睨了季怀贞一眼。季怀贞只是浅浅笑了笑,没有责怪的意思,而小皇帝就跳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发脾气:“你笑什么?”

季怀贞笑着看她,并不搭腔,看模样,是准备看戏。

秦珍容略微愣了愣,觉得不是大事,就开始演戏了:“皇上不喜欢我笑吗,娘娘很喜欢呢。”她有些委屈道,“我想让皇上开心,就笑了。”

几个內侍又一副惊悚的表情,秦珍容才反应过来,她的称呼错了。秦珍容又看了看季怀贞,再看了看小皇帝,两人都没什么特别表示,遂放下心。

小皇帝别扭地说:“母后喜欢吗?”

季怀贞附和:“是。”

小皇帝慷慨地说:“那你就笑吧。”

秦珍容立刻灿烂起来:“谢陛下。”

小皇帝眼馋地看着满桌子吃食,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和母后一起吃饭吗?”

秦珍容的心一下就软了,也带着期待看向季怀贞,季怀贞看了两人一眼,吩咐多摆一副碗筷,同时向他介绍秦珍容:“这是你的姨母,除了我以外,你可以信任她。”

秦珍容内心惊骇,但不敢表现出来,听从季怀贞的吩咐重新坐下,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季怀贞和小皇帝,默默地重新提起了筷子。若是演戏,她大可说出一番感激戴德的话,可是,这是真心的,这样无条件的对她好,她有些惶恐。

小皇帝看着她,童言无忌地问:“她会像外公一样骗我吗?”

季长河那张邪恶的脸一下跃入秦珍容的脑海,她问道:“你的外公对你不好吗?”

小皇帝点点头:“母后说外公对我不好,还骗我。”具体是欺骗他什么,又说不出来。

小皇帝年纪真的太小了,除了有一些被內侍们惯出来的娇纵,其他时候都是懵懵懂懂的,看得出很依赖季怀贞,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秦珍容想到他肩上的担子,有些心疼,她做不了什么,只是夹了一颗狮子头,将它捏碎一些递给他:“这个很好吃,皇上你试试吧,一整个对你来说有些大,这样切碎些会方便吃。”

一旁的內侍连忙接过来,诚惶诚恐地说:“让奴婢来吧。”

季怀贞说:“不要紧,一家人吃饭,没那么拘束,你们退到一边,有需要再过来。”她略微弯了一些嘴角,“姨母帮你弄好了,吃完它。”这话说出来更像是命令。

小皇帝见到她笑,也很开心,乖乖点头:“好。”

秦珍容连忙追着说:“你试试,不喜欢不用勉强全部吃掉。”

季怀贞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听姨母的。”

小皇帝听话地点头,看秦珍容的眼神就亲切起来。

真的很单纯……

秦珍容几乎是小心谨慎地和小皇帝用完了膳,他走以后,悄悄舒了口气。季怀贞淡淡地说:“你对他倒是挺好的。”

秦珍容想了想,认真回答:“他是皇帝,是帝国之主,对他好,是为臣的本分。”抿了抿唇,她继续道,“可是,他又是个孩子,身负重任,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他又是娘娘的孩子,我有些心疼。”

季怀贞淡漠地说:“嗯,那就对他好点,会对他好的人,真的不多。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但以我观察,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对你有好处。”

“是。”秦珍容发现季怀贞对小皇帝的冷漠,只是一种自我的情绪,她和小皇帝很疏离,不亲密,但不会阻止别人对小皇帝的关心。或许,因为小皇帝不是她真心喜欢的孩儿,是老皇帝的孩子,她才会迁怒,私心里,应该是希望小皇帝好的。

午饭过后,不少奏折送到了季怀贞处,秦珍容正准备告辞,就听季怀贞说:“你既已为相,朝堂里那些老东西自不会教你如何治理国家。既然这三个月你无事可做,就在我身边学习吧。”

秦珍容其实有些归心似箭,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留下了。她可以在季怀贞面前不顾礼仪,裸露真心,很大部分原因是季怀贞是这么希望的,所以她才敢泄露一些真情实感。一面半藏半露的坦率,一面小心翼翼观察季怀贞神色,一旦发现有她不喜欢的那部分,都会直接掐掉。包括对小皇帝的关心,她都是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丝情感的边,观察没有引起季怀贞不快,再慢慢循序渐进。

如今的她,不敢莽撞,也经不起失败。季怀贞希望她留下熟悉朝政,她只得压下心中的牵挂,勤奋好学。

这一次,秦珍容直到酉时才走。季怀贞的意思让她直接住在宫里,也免得这三个月在外受了暗害。秦珍容一颗心被人牵挂着,实在坐不住了。她道:“娘娘,虽说要等三个月才能出结果,这期间也是不能放松,还需要做更多的铺垫才能万无一失。在宫里,始终不便。”

这才得以出宫。

急急忙忙往府里赶,好在,封忻平的书房还有一抹微黄的灯光,他还在。

“你来了。”封忻平听到她的脚步声,放下了手中的兵书。

她注意到封忻平凝重的神色,连忙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忧心忡忡。”

封忻平坐下,眉眼尽是忧色,待兰嬷嬷替二人续上茶离开后才缓缓道:“我等下就走了,可是,上京城中太多豺狼,我很担心你,担心你又一次……被陷害。”

秦珍容心中一暖,轻轻说:“没事的,你放心去吧。”

那天晚上,她们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应对明日朝堂中的贵族一派,确保她能如季怀贞所愿登上相位,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不被轻易陷害。

秦珍容当时并不看好局面:“就算登上相位,也是寸步难行。”

封忻平想说一步步来,却发现时间紧迫,等不及。他花了数年时间,也只是在朝堂站住了脚步,因他有一点用,贵族和宗亲勉强给了他一席之地。可秦珍容的局面更加艰难,所有人都想要将她赶走,贵族更是想要她的命。

封忻平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说:“占着一个相位也好,宰相之下的人,随便骂。”

秦珍容轻轻笑了一声,她垂下眼睛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应对羯羟的计划。”

封忻平没有告诉秦珍容关于怎么对付季氏的计划只是为了让她多思多想,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局势,至于羯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他说:“羯羟的圣药,你见过疗效了。”

秦珍容摸摸自己已经恢复美貌的脸,感叹道:“真是神奇。”同时隐隐担心,“这样的药物,若是应用在战场上,那就是可怕了。”

“是,你分析得对,羯羟人骁勇无畏,与这药物也有一定的关系。”封忻平分析道,“我能长期控制羯羟局势,是因为我知道,这种药物其中一味草药,在羯羟内部快要灭绝了。”

秦珍容眼前一亮:“那羯羟不就会人心涣散了?这样的打击,基本相当于摧毁了战士的信念,要想短期重建,是不可能的。”

封忻平缓缓摇了摇头:“是,若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只是……”他眉间的深痕显示了事情的困难,“自左贤王知晓我发觉了这个秘密,早已在羯羟一族内隐隐暗示了我大齐会扰乱军心,若将此事公之于众,羯羟将士不会轻信的。”

秦珍容问道:“那你的办法想来不是这一招了。”

封忻平并不乐观地说:“我的法子并不高明,甚至成功的机会很渺茫。羯羟内部斗争也如大齐朝堂一样激烈,若是能引战,让他们无暇分心发兵大齐,这是最好的。”

秦珍容一手撑头,揉揉太阳穴:“这个办法……”

封忻平苦涩地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秦珍容突然正襟危坐,眼眸里微光流动,她说:“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觉得可行。”

封忻平温和一笑:“你说。”

秦珍容正色道:“大齐的兵力经过五年前一战元气大减,这几年和羯羟的对战败多胜少,又让大齐的各路将士对羯羟升起一股畏惧之心,若是再战,局面依然不容乐观。而这些年羯羟也没给机会休养生息,一波又一波的将士上前线,征兵也征不到好兵了。不如,征召贱民为兵。”

封忻平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贱民的战斗力非常的低,有时候上战场最先失控,继而导致军心不稳,不利行军。所以,征兵从来不会征用贱民。”

秦珍容看着他,语气尖锐,仿佛对封忻平这样的判断十分不满:“这样的国家,贱民不过牲口,他们为什么要出力?”

封忻平意外她的激烈,好言道:“贱民不合适。”

秦珍容望进他的眼睛里:“你也是贱民,为什么当初你能在战场上不顾一切拼杀?”

封忻平愣了愣,他眼里有细细的光在波动,却很快黯淡下来,他移开视线,良久才道:“因为大帅……他不拘一格,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有能力都会得到赏识,你会觉得,你的付出,一切都值得。”

秦珍容见不得他伤心难过的模样,语气柔和了下来:“对,就为了值得两个字。”

封忻平看向她:“可是大齐,已经没有大帅了。”

秦珍容握住他的手,柔声说:“有的,因为你就是啊。”

封忻平震惊地抽回手,不可置信,他自我否定道:“不可能的,我没有大帅那样惊世的才华,也没有那样的魄力。”

秦珍容直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坚定地说:“你有的。你是苍图,你曾经站出来为了贱民发声,他们信任你!”

封忻平站起来背过身,逃避道:“我没有!”

秦珍容听出他的抗拒,委婉道:“你以为,这是取代吗?”

封忻平的背影几不可见的颤了颤,紧绷的线条更加僵硬。他果然是这样认为的。

秦珍容缓缓说:“这是传承啊。将大帅的理念传承下去,用有才之人,保卫国家,这才是他希望的。”

封忻平猛地感到一阵晕眩,似乎下一刻他就要站立不稳倒下了。他这些年来,一边处心积虑一边自我唾弃地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路,所想所做都是为了复仇,就算是成立承天会,也并不是为贱民谋福祉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他需要一个爪牙罢了。他以为他会在黑暗里战斗到死,却不想,突然迎来了太阳一样发光的秦珍容,给了他一片光明的前路。

和大帅一样,用有才之人,保卫国家,将他的理念传承下去,这个念头一旦起了个头,就如野火燎原一般疯狂的燃烧起来。他似乎,又可以活得像个人了。

可是……他不可以,季氏还没有得到惩罚!

秦珍容在后面补充道:“你去应付羯羟,我来对付季氏,怎么样?”

封忻平猛地回头:“你?”

秦珍容抬起头来,反问:“我不可以吗?”

封忻平很快从情绪巨大的波动中回过神来,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分析道:“你初涉政事,还显青涩,不一定斗得过季氏和一整个贵族派。再加上,就算是打着苍图的名义征兵,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来。”

秦珍容重新坐下,语出惊人:“我想废除贱民制度。”

封忻平看着她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秦珍容淡定地反问:“为什么?”

封忻平道:“没有人会允许突然废除贱民制度,尤其是你提出的情况下。”

秦珍容笑了:“那就让一切没有回天之术之后,让他们不得不答应。”

秦珍容在封忻平不解的眼神中讲述了她思索了很久的计划,她想要废除贱民制度,从此广招门徒,让有资质潜力的人入朝为官,自成一派势力。而第一步就是从征兵开始,一人入伍,全家废除贱民身份。这样给够福利,贱民将会是一股非常有力的能量。

封忻平沉默良久,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可行,只是……”他皱起眉,“要想达到你所说的回天乏力之态,还得仔细思量。”他看到秦珍容跃跃欲试的表情,轻轻一笑,“想必你已经有了主意。”

秦珍容有些得意地点点头:“是啊,就等老师点头了。”

在两人的商量下,总算有了一个保险的主意可以尝试。首先在朝堂上抛出三个月为期的期限,期间和封忻平一起闲置在家,扰乱视线。另一边由承天会下手,广散消息,召集有志之士前往京城,愿意从此不再以贱民身份活着的前往边境,在三月内若是能和封忻平一起攻下失去五年的北地十城,那么,就算贵族一派和宗亲一派反对,也没有用了。

秦珍容坚持道:“如果他们有目标有动力,将会是一支实力非常惊人的队伍。而且,羯羟圣药稀缺,也是件好事,会助长大齐将士的士气。”

封忻平笑了,看着她:“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夜,烛火微弱闪烁,封忻平已经收拾好行装,只等三更天一到,换装潜行出城。

秦珍容轻松道:“你不是说,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吗?要相信我啊。”

封忻平道:“各地贱民移动,消息一定一封接一封的传递到京城中,你在此坐镇,指挥亲军九卫和花剑堂截断消息,又要防备贵族一派,这样分心费力,就怕一个万一。”

秦珍容看向烛火,灯火微光映在她的眼中,明亮又璀璨,她道:“你也是啊,前线刀剑无眼,一样危险,难道危险,就不去了吗?难道危险,就不做了吗?”她笑着看向封忻平,“你该对我有信心,我不再是那个会被暗害而性命垂危的人了。”

那样美丽清雅的面庞,就像画中的仙子醉人,封忻平看着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在乎那唇边展开的笑容,暖到心田,似乎无形中多了很多力量。

好在,还有一人能够守护她。

许子信,她就交给你了。

封忻平背起行装嘱咐她:“你万事小心。”

离别在即,秦珍容鼻子发酸,眼泪有些冒头,她强自忍住:“你也是,我会等你的。”

封忻平顿了顿,没有多说一个字,沉默地走了。

不要等我了,我配不上这样的感情。这些话他说不出口,而总有一日,他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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